埃里克·尚托今年24岁,他是一位泳者,更是一位勇者,是著名的抗癌明星。
菲尔普斯是他的奥运村室友,提起埃里克,八金飞鱼一脸敬重。佩尔索尔是他最铁的哥们,新科冠军搭着恩里克的肩,由衷而言:“你比我更强。”这个在男子200米蛙泳半决赛中以2分10秒10位列第10无缘决赛的年轻人,终于在北京挂上一枚明晃晃的金牌——抗癌英雄。
9月15日,尚托应《新民晚报》之邀参加上海移动癌症俱乐部联谊活动。同病相连,同仇敌忾。面对病魔,他们的决心固若长城。“奥运,我为梦想而战。现在,我将为我的生命而战。”他,只有24岁。
2004年雅典奥运选拔赛,尚托受到了第一次打击。他在200米和400米个人混合泳中都名列第三。在只有前两名才有奥运参赛权的规则下,这意味着尚托只能再等上四年。“那么就4年吧,我想我能行。”遇上关坎,面容稚气的他总是表现出让人吃惊的勇气。尚托搬家去了奥斯丁,在得克萨斯大学里与合作多年的教练瑞斯冲击北京奥运。他来了,他赢了。在水立方,他说——“游得很尽兴”(小标题)
今年6月的奥运选拔赛,尚托击败了前世界纪录保持者汉森,在200米蛙泳中排在第二。“如果你看到我从水里钻出来时的表情,你就会明白我当时的心情有多复杂。”在比赛前一周,尚托从医生那里得到了最终诊断。他得了睾丸癌。“我苦练了4年,但却在大考前得到这样一击。这可不是伤风感冒,我简直懵了。”但这只是尚托自己的心理活动,他总是习惯一个人承受。
梦想,排在了第一位。医生建议立即手术,被尚托否定了。在确认自己处于癌症第一期,并且没有扩散的迹象后,他坚持跃入泳池为自己挣得奥运资格。8月大名单公布的第三天,游泳队集体用餐完毕后,尚托告诉大家自己有话要说。“之前,我只是在前一夜告诉了佩尔索尔等几个圈内的好朋友。向媒体透露是一回事,对周围朝夕相处的朋友来说,又是另一回事。相信我,这比想象中艰难得多。”队友们惊呆了,他居然默默守着这个熬人的秘密这么久。
之后的每一周,尚托都要却做血检和CT,以随时观察自己的病情发展。“终于,奥运会我来了。”他本可以游得更快。在200米蛙泳半决赛中,尚托以0.13秒之差无缘决赛,但强大的美国游泳队出现在看台上集体为他的坚强喝彩。“带着水立方里的回忆回家,我已无所求。”看台上,尚托的父母热泪盈眶。奥运会对他们的儿子来说,是怎样的冒险。
尚托一头金发,发根处却有些发黑。那是他从大学时代养成的习惯,“每次有大比赛,整个队伍的兄弟都会一起去染金发。”这次奥运会,他也不例外。尚托是那种外柔内刚的性格,表面随和快乐,而把悲伤留给自己。“是的,无数次人们对我说我看上去只有18岁。娃娃脸,我也没办法。”很温暖的一个微笑,满脸淡淡的雀斑舒展开来。没有悲情,开场白竟是如此——“玩得很开心”
一整天,尚托没闲着。他早上去了秀水街,买了一堆中国丝绸,“这辈子我都没这么还过价”。逛累了,尚托又去体验了一把脚底按摩,“美国可没这玩意。一开始按得我直痒痒,这太有意思了。”按游泳运动员的标准来看,尚托的身材很是消瘦。他穿着中裤,指着小腿上红色的圆形印记:“瞧,这也是新体验。透明的玻璃,圆形的,有个小口,里面还会冒火。他们说这能排毒。”尚托形容的,一定是拔火罐。
离开北京那一天,便意味着一段最残酷斗争的开始。“手术,或是别的治疗手段,我不清楚等待我的是什么。所以我只想享受眼下的每一刻,把最美好的记忆带回家。”来中国前,尚托对这个神秘东方国度的全部认识只停留在中国功夫。“我很喜欢那些电影。李小龙、成龙,他们太酷了。”开幕式那天,参加运动员入场式的他下午5点半便到了鸟巢,“天气闷得可怕,很多人都快晕了。但我一点也不在乎,因为在入场式时我见到了成龙,他离我只有十几米那么远。”
下个礼拜,尚托计划去长城走一遭,“很早就知道,卫星拍摄的地球照片,长城是个奇迹。而生命,也需要奇迹。”
“英雄,埃里克!英雄,埃里克!”198名癌症患者,齐刷刷一身红衣,齐整整喊着口号迎接尚托。癌症协会的袁会长,已经抗癌28年。婚后的第七天,他得到了这纸命运的判决书,却始终没有妥协。尚托很动容,“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。”5年,被划分为抗癌的阶段性胜利。会员们会一起庆祝这个特别的日子。